鹤

还有……两个小时。

徘徊在门口许久的身影，焦虑得不行。一边看看钟表上蹭蹭不停的指针，一边又不敢推开这扇夹杂了责任、羁绊与勇气的命运之门。

记得三年前的第一次……不是这样的。她被初次带到这里，与本丸的驻守者见面。

“我是鹤丸国永。”

发如雪簌簌落在肩头，他的笑容却是温暖人心的光：“今后，在这个本丸一起不断地制造惊喜吧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是他给予了她克服困难，拯救历史的勇气，没想到今天，这份勇气却被他亲手击垮了。

喜欢……喜欢你。一墙之隔的告白，在长廊上寸步难行。她咬着唇，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疯狂的呐喊，在这样吵杂的晚上淹没在蝉鸣声里。回过头的时候，就发现他站在月光中，呆站着看她傻傻地自言自语：“主上？”

他们是第一次知道闰年的存在，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，几个爱喝酒的家伙都聚集到一处，不知怎么，连鹤丸也一起去凑热闹了。当他迷迷糊糊回到房里休息，发觉她就在此地。

“主上今天也睡不着吗？说的也是，这是个特别的日子啊。”

她这才知道原来房内一直空无一人，所做的准备不过是一场虚惊而已。

“我们能到里面说吗？”

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
鹤丸没有理由拒绝，只是在这种走路摇摇欲坠的情况下未免有点听不进去。关上门，他问：“主上是有要事吗？很可惜，我现在这个状态怕是不太妙啊。”

不太妙？她倏地抬头，眼睛里乍显生机。天时，地利，人和，仿若都已经就绪了。

“要事，却也不是要事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滚烫着脸，“我有一件事要说，和本丸的事务却没有任何的关系。”

她居然不再躲闪了，平心静气地与他直视。鹤丸国永一下醒神。他面前的人，等了他一晚上，只为了接下来这句话。

“我喜欢鹤丸。”

喜欢……鹤丸。喜欢我？

他语塞。“什么？”

既然已经说出口了，必然要一往无前：“我是说，我喜欢你。”

他没办法再假装没听见了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的月光，静静思忖。

这种安静一反常态，让她害怕极了，原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，竟然都是勇气的假象。原来喜欢是没有办法找借口掩饰的，说出口的话，就会比开口之前更加如坐针毡。

“我明白了，这是今天特殊的惊喜吗？”

“诶？这个？”

“原来如此，谢谢你！主上！”

他开心地抱住她，浓郁的酒味令人忍不住咳嗽。审神者被抱得喘不过气，内心的失落似乎也无暇顾及了。

“笨蛋鹤丸。”

她的眼泪倾泄下来，哽咽地笑。是被他当成玩笑了吗？一直以来他都是以这种方式在痛苦中全身而退，她理应知道。知道即使被模棱两可地拒绝，这份感情也不会随着今天转瞬即逝。这便是她哭泣的原因。

可她依旧勉强笑着。毕竟，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。

“我该走了。”虽然哭声止住，但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。审神者从捂热了的怀里挣开，还有点怪舍不得。

而鹤丸国永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，反而轻轻将她抱住，躺倒在被褥上。

居然睡着了……

她惊觉，想到今天又是出阵又是远征，难怪刚才一动不动地听她哭了好久都没说话，竟然是睡了过去。她抚上他的头，亲吻：“晚安。辛苦了，那就把今天的事情忘记吧。”

“忘记什么？”

她猛地推开：“你没睡着？”

“不是，是睡醒了。”他伸了个懒腰，“抱歉，我实在是太困了。”

她欲言又止，但这不失为一种解除尴尬的方法，还是顺着他的话说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……！”

她被翻身堵住，话到嘴边居然又咽下去。她又急又恼，换来他愈加用力的啃咬，仿佛是在告诉她要打消这个念头。在缱绻的爱抚和喘息中，她最终妥协了。

“这样的话，怎么可能忘记。”鹤丸天真地说道，“其实听到你那么说的时候，我真的被吓了一跳，心想不愧是审神者啊，这样的惊喜真还是头一次收到呢。果然我一定也要准备一个能让你吓一跳的惊喜，才能配得上你吧！”

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，诚实地被他的思考方式折服了，但这就是她喜欢的人，永远不按她的套路出牌，哪怕是告白，也那么猝不及防。

“所以……我喜欢你，主上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再度吻了下去，不给予她半点回答的机会。

尾声

三月了。她看着耀眼的日光，俨然不敢相信昨天发生的事情。

“为什么选在这一天告白呢？”

“那是因为，如果告白失败了的话也不用担心啊，毕竟不会有那么频繁的机会去想起这件事啊。”

“哦！不愧是主上！原来四年一次的传说之日还有这样的作用啊！”

她笑了，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想好退路的胆小鬼而已。

不过她不知道，兴许比她更胆小的另有其人。因为苦恼要怎么告白，只好跑到一边去喝闷酒，在听到审神者的告白后又方寸大乱，用装睡来掩饰内心的焦躁不安，最后，还对她做了那种事……

“其实我只是喝醉了。”他想，如果第二天她来质问他的话，就这么说吧。笑。

－END－

本来好像大概可能是有那么点东西的，不过因为太困没来得及写，晚安(눈_눈)